关于我为什么要在九月底写2023年事记这件事,我自己也搞不太明白,只是我感觉今天可能有点动力写一下,再过几天就没什么动力写了。每次都是在脑中有很多事情可以讲,有很多想法要诉说,却总落不到纸上,就连现在,我也只是想到一句写一句。由于去年我也没写年终总结,这次的日记,也记上一些去年的事情吧。


过两天需要做个手术,明天得打电话约一下,有可能需要加床。我的意思是,只要有床位,就得做,这个手术已经拖了很久。最初我以为是自己的痔疮发炎了,肿了个大包,没想到看了医生说我肛瘘了,必须开刀。去年比较忙,加上也比较傻,就一直拖到现在,干脆就直接趁着国庆做掉。

其实我的请假审批还没有过,而我已经做好了即便没假期也得去做的打算。我感觉我们领导还是很好的,可是现在经济环境急转直下,工作越来越忙,钱却越来越少,搁谁也顶不住,估计也没什么时间看我的请假审批了吧。

说到这个肛瘘,还是很神奇。以前我从来没听过这个病,直到我听我表哥做了手术,一对症状,呵,我这不也是么,赶快去挂了肛肠科的号。说来好笑的是,我去年去挂号的时候,医生怀疑我有克罗恩,给我开了肠镜(最后检查一切正常);而最近我去约手术的时候,医生看到我越发肥胖的体型,直接就没再提起克罗恩了,看来这一年我确实胖了不少!

我思来想去,虽说体重增加来源于我的不自律,估计还是和工作脱不了关系。倒不是说久坐不动使我积蓄了许多脂肪,而是每天上下班两个多小时的通勤直接磨灭了我的意志。每每下定回家运动的决心,但顶着疲惫的身躯和昏涨的脑袋回家时,我能坚持不立即躺在床上就万事大吉了。公司搬家之前,单程三十多分钟的我还有心思做饭和健身,现在就只剩下一丝点外卖的小小能量。

有的时候真的会后悔以前的选择。后悔为什么要来这个公司。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们财务部的主任,总是偏袒着我,总是寄予我很大的期望。从知道我拒绝offer时,就直接约我过来谈理想谈规划、谈薪酬谈未来。我入职后,又尽量给我争取年终奖,想让我参加很多管理层的事情。可我有的时候真的想说声没必要。

选择进入这样一家国企,我是一点也没有留下的打算的。当初之我所以不去金融企业,而是选择了财务,是担忧日后回到小城镇时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工作。如今我已没有了回家的打算,那自然不必要在财务岗挣扎了。再者,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时已经下定了要走的决心,现在领导非要在本就不大的盘子里多分点羹给我,只能是徒增我的内疚。领导貌似也看出我要走的苗头,在暗处各种给我便利,但是,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,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当个小兵而已。


去年邻毕业时,吃过几顿散伙饭,喝过几次白酒,但也只是浅尝辄止,而且我也觉得并不好喝。我现在也觉得并不好喝。奇妙的是,我选择了财务这个后台的岗位,竟然也能获得频频举杯的机会,而且可能比去金融企业的前台还要多。第一次见到吃饭时所有人都不在座位上,走下来互相敬酒时,我已经有点绷不住了。等到我喝的不得不在包间的洗手间上厕所时,我更是难绷。

如果我成长到高一点的位置,需要我熟练掌握这举盅祝酒的本事,那我估计永远都不可能达到。

其实仔细想来,在我爱看的三国演义里,也不乏这样的桥段。乱世枭雄或仁德之君,好似都可以看作创业集团的领导,我们这些小兵,可能都会成长为他们手下的将军,曹操给关羽的那壶温酒,现在有可能也静静氤氲在哪支分酒器中吧。

话说回来,现在我每次看到刘备礼贤下士,总能想起我们部门的主任,她那么求贤若渴,那么真挚,可我哪里有卧龙之才呢?说到底,我想当的,不过是执灯的书童罢了。


好像我们这代人,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过分错乱的责任心,总喜欢自我攻击。每次工作难以完成或者是做不好时,会陷入到自责之中,我到现在还是有这种想法,不过已经摆烂许多。工作永远在那里,永远做不完,就一点一点移山算了,有必要为了这点薪水搭进去健康与快乐么?我现在的想法就是,巴不得裁了我,直接「且放白鹿青崖间」。

我有时候在思考,我没有办法快乐的上下班,究竟是我不喜欢这个工作,还是不喜欢这个公司,还是说我就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工作才没办法获得归属感呢?

以前读书时,别人问我在哪里实习,我总会骄傲地说“在xx证券公司投行部”、“在xx信托公司当助理”,而现在我只会回一句“当某国企会计了”,当别人深问的时候,我才会回一句“设计院”。“哦,设计院呀,工资应该不错吧。”

以前应该是不错的,我进来的时候就一般般,以后,不敢想。不过在省属国企干活还是有点好处的,至少跟别人吹牛逼的时候,可以来一句,我们是厅级单位,老大是厅级干部。

虽然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。


中国的经济形势有种暗潮涌动的感觉。房地产持续走低、多种救市组合拳像打在棉花上,螺旋向下的走势又过渡到被戏称为“中国人自己的缅北”的大A,好像每个人都被磨去了一点信心。我最近也亏了小2万,被抽去了30%的本金,心理不平静却又似乎难以翻起什么波澜。

当下,我觉得最难过去的坎,其实还是就业市场的萎靡不振。不仅是萎靡不振,还有种盘旋而下的感觉。

我入职以来,可以说身边的人员流动率绝对不低。从金蝶软件公司的开发裸辞离职,到看着他们的产品经理找工作谈薪酬,再到我自己公司这边的研究生学长回老家发展,办公室里的好朋友可以说几乎所剩无几。最近金蝶公司的实施也去了别的项目,整个办公室已经没有同龄人了。

但令我感到担忧的是,他们找到下家之后并没有获得多大的改善。说句过分的话,整个市场,各行各业的市场都逐渐在化为死水,再也没有往日的勃勃生机。身处其中的我们,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呢?

现在我唯一的宽慰,就是我仍然一无所有。我没有资产,没有负债。我是最具有革命性的无产阶级战士。


翻看我们去年新员工培训时的微信群,十个人的小群,如今只有三个人还坚守在公司,其他七人早已各奔东西。虽说整个集团的离职率还不到我们70%这么夸张,但人员的流动也不小。好在有人进就有人出,我们部门还是有新鲜血液流入的。

神奇的是,我对这位新员工有着莫名的亲近感。我们好像有很多共同点。比如我们的年龄相近、都是进院不久的新员工、都是苏北人(她还和我对象是老乡),更为凑巧的是,我们的对象还都是银行人。

最为重要的是,我从她的身上能看到我自己的影子,她好像就是以前的我,不过是更加纯粹完美一些的我。

我也不确定,毕竟我已经快忘记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了。


阿鑫最近还在B站发视频,我也会给他投上硬币。我有点想念阿鑫姜哥他们,想念那段日子。那段日子有我不喜欢的地方,但更多是快乐的回忆。

梦里的我经常在420的床上醒来,下床梳洗完毕,悄悄推开422的房门,看见阿鑫在读文献,姜哥在改论文。我问上一句要中午要吃什么,然后顺势躺在姜哥身旁的躺椅上,闭上眼睛,再睁眼已经是6:45催我上班的闹钟响起了。

好像有很多人在毕业后再无联系。高中的同学、大学的同学、研究生的同学。

我一个人的时候,有时候会猛然闪回,想要触碰那些回忆。真到了在微信上说两句话的时候,却又拘谨地像两个生怕互相打扰的陌生人。

这或许也是一种成长吧。

去年师姐回国时,我导师组织了一次聚餐,我感觉她们好像都没有变,但总有点疏离感,明明我们部门不应该全是i人,但是聊天时总还是会放不开。

今年的教师节,我也忘了私发祝贺给导师了。


每次写完日记时,我总要检查几遍再发到网上,生怕有些内心的独白被人利用,或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什么把柄,但最近我也释然了。我突然感觉,我没什么好隐藏的,也没有办法做到隐藏的很好。

再者,互联网已经帮我筛选出了合适的读者,他们是那么优秀那么友善,那么热爱生活。

我一直很敬佩一位写博客记录生活的前辈「土木坛子」,我的微信签名“和光同尘,与时舒卷”还是从他那里学到的,但最近我有点想把微信和QQ的签名统一,改成“万家悲喜,自有岁月消解”了。